为了表示礼貌,我缓缓抬起头,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带着微笑清纯秀美的脸庞。
那种带着自信的迷人微笑与我这一脸的忧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其实我也渴望那样的微笑,只是被梦想和现实的差距吞噬了。
我买了两斤荔枝,就回宿舍了。
回到宿舍,剥开荔枝,准备吃,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个疑问,快到嘴边的荔枝定格在了那里,瞬间一切似乎都被施了魔法般,在脑海中停滞!
“她从事的并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啊,她难道就从来没有自卑过?她有没有梦想?看她的年纪也就十八九岁,不应该做这个工作啊?”心里有了太多太多的疑问,太多太多在别人看似无聊的疑问!
带着这样的疑问来看我自己,我发现了我自卑的原因:虽然每份工作都是社会的需要,但我却以为我的工作在别人面前脸上无光。一直在编织着自以为美好的梦,从而感觉其他任何工作都没有价值和意义!
第二天,清晨,我又来到了离水果摊不远的地方,静静地看着她。她把每一种水果都搬放到了该放的地方,然后一天的营业就这样开始了。虽然她在搬运水果的时候,脸上冒出了些许的些许的汗珠,但她似乎没太在意,用手袖擦了擦滑落到下巴的汗水,继续忙着。待一切就绪,她用右手捶捶腰,深深的吸了口气,看得出,她确实有些累了!
注视了她很长时间,发现,每一个顾客的到来,她都带着迷人的温柔甜美的微笑,从没注意过那些路过她摊前用不屑眼光看她的自认为高贵的人群!
我不知不觉,走到了她的摊位前。假装看水果,却有意无意的注视着她的笑脸。灿烂而迷人的笑脸!
你又来买水果了吗?她认出了我!
“不……不是,我……”我吞吞吐吐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!脸因为心里的紧张而在发烫!
“怎么了?”她看我不说话,问道!
“没什么……等你收工了,可以和你聊聊吗?”我尽量把声音压到最低!
“不用啊,今天我弟,一会他就过来!怎么?你找我有事吗?”
“有个问题想问问你!”
“好吧,等我弟来了再说吧!”
走在未通车的蒙新高速上,看着滚滚东流的红河之水,仿佛自己也随这河水在奔腾,涌向大海!
“都走了半个小时了,你到底有什么话对我说啊?”她打破了沉默带来的尴尬!
“……”
“你是不是喜欢我啊?”她娇羞的小脸故意看向远处的蓝天!
“不是”
“那你我都才见过两次面,你干嘛约我出来啊?”
“我看到你可以无视别人不屑的眼光,所以很佩服你”
“哦……原来是为了这个呀!”
“你在那些人面前不会有自卑感吗?你有没有梦想?”
“怎么会这么问呢?”
“……”
我跟她说了我的一切,听完我的话,她一脸的惊讶!
“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心里问题呢”
“我也不知道啊!”
或许是你拥有的够多而又满足不了你的原因吧?她脸上掠过一丝悲伤的表情!
“什么意思啊?我不懂?”
“你比我拥有的确实多很多!我高二那年,我爸爸妈妈因为接触毒品而被抓走了,结果被判了六年年,只剩下我和14岁的弟弟。为了活下去,我不得不辍学,后来亲戚帮我找到了这个摊位,我就靠这个摊位和爸妈剩下微薄积蓄供弟弟读书和维持生活!我也有梦想,我也想站在华丽的舞台上。我也会自卑,会感觉低人一等。但这些都必须建立在活着的基础之上啊!你之所以自卑,是你有资本,对于我来说,如果我也想你一样的话,我还怎么活下去!人只有活着,才有权利去谈条件,只有有了条件,才可以去追求梦想,所以对于我来说,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啊!”
我偷偷的看了她一眼,看到了一颗泪珠从她眼眶缓缓滑落,滴在了平整的沥青上!
“对不起,我……”
“没什么,过去的回想起来会有些疼痛!在你面前失态了!”被泪水湿润过的脸颊,轻轻的扭曲,又呈现了迷人的笑容!
夜晚,在繁星点点的夜空下,我不断想起她的那句话:只有活着,才有权利去谈条件……
也许我真的不懂得活着的重要吧!
清晨,我又来到了她的摊位。
“来帮帮忙吧!”她指了指那成箱的水果!
“好吧,反正我这几天都闲闷了”说着,和她一起整理摊子!
“要不今天你帮我卖水果吧!”
“那你呢?”
“我在这看呀!正好可以让你多多接触人,缓解下心里的压力呀!”
“……好吧!”看着她一脸的坏笑,我也不想拒绝!
“喂,你干嘛苦着一张脸呀?微笑嘛!”她两只眼睛直直的看着我!
“我干嘛要笑呀?”
“哎,我说你能别装酷吗?不微笑,总是一脸的冷漠,谁会喜欢看你这张脸啊?”
“……”
无奈之下,在有人来看水果的时候,我呵呵,呵呵的在那傻笑!
她看到了在那笑个不停:你这样笑,别人会以为你是脑子不正常的呀,你要自然的微笑,就像你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想到很好笑的笑话呈现的笑容一样呀!还有,你得向别人热心的推荐些水果呀,不然怎么做生意嘛?
“怎么这么麻烦嘛”
“做生意本来就是这样的呀!”
“那好吧……”我用右手挠挠头,一脸不情愿的样子!
“什么表情嘛?你一个大男人难道还没有我的勇气吗?”
“……”
“刚开始的时候我也和你一样,但是后来慢慢懂了,就不以为然了!”